序曲|送机
摔倒,膝盖破了皮,少齐b她先哭,哭得很安静,只是不停地眨眼睛。後来他长成了谁都倚得住的肩,她也学会了不再动辄落泪。可有些东西并没有改变:他总是把最冷的风挡在她前面,而她会把最暖的笑留给他。 车经过老宅门口,银杏树在早光里闪,叶面翻起时像小小的手心。她想,那棵树会替她看家,也会替她等人。等有一天,他拖着另一只箱子从路口转进来,树影落在他肩上,她就把这条丝巾再绕回他的脖子上,不为了保暖,为了把多年没说出口的那句话,系在一个看得见的地方。 她没有写信的习惯,却在那天晚上,打开手机备忘录,写下第一行:「他在英国。」第二行:「我在这里。」第三行,她停了很久,才慢慢补上:「我们之间,开始有了一条可以来回的路。」 l敦起飞的航班在云层上把晨光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。少齐坐在靠窗位,耳边是规范的安全广播与引擎的低鸣。他把小卡片放在桌板上,翻到那个笨拙的笑脸,唇角终於弓出一个极浅的弧。他把卡片收好,靠回椅背,闭上眼睛,把所有的声音压到更深处。他知道自己为什麽要去,也知道自己为什麽会回来,不是因为有人在等他说「我学成了」,而是因为有一个人,在某个看不见的清晨说:「回来的时候,别把我忘了。」他不会忘。若她需要,他就会踏着同样的云,回到她的身边。 起落架收起的那一刻,城市在脚下缩成一张乾净的图。图上有一条被晨光描金的路,从这里,一直画到那边。 他拉开小桌板,把薄册翻到第一页。页面空白如雪,他用那支旧钢笔写下第一行字:「到达,先看,别急着说。」这是哥哥的话,他借来当自己的准则。第二行,他写:「想家时,写给她看。」墨迹未乾,云sE在窗外慢慢变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