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章
直到爸爸回过头,说:「你知道吗?符是人写给天的信。 但有时候,天太远,看不见。」 他停了下来,抬头看着电视。 画面是战争新闻——蓝屋、烟、爆炸。 字幕写着:「乌俄冲突升温」。 爸爸喃喃:「有大敌,有大战。」 二儿子听不懂:「爸,这是国际新闻。」 爸爸笑了笑:「战争都一样。外面打枪,里面打心。 我只是……想让这个家平安。」 他又舀起一勺朱砂,慢慢搅拌。 那红sE在水里散开,像云,像血。 他说:「以前济癫济公说,‘洗门’可以洗厄运。 我信那个。」 二儿子忽然懂了。 他不是在写符,他是在「修门」—— 那扇象徵家的门。 写,是留下;洗,是放下。 爸爸放下笔,转身要走。 二儿子喊:「爸,你累了,休息吧。」 爸爸停了一下,背影被光切成两半。 他说:「我没上你的当。是你上了我的当。」 「什麽意思?」 爸爸笑:「你以为我是怕Si,其实我是在打仗。 我在打我自己—— 怕没用、怕不被需要、怕这家不再要我。」 他抬起颤抖的手,轻轻拍了拍门。 那门上残留着一块红光。 他说:「等我走了,这道门就交给你了。 记得,有敌、有战,但也要有光。」 说完,他走进房里。 灯灭了,只剩水盆里的红sE,还在微微晃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