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仿佛只要继续走着那个人走过的路,看着那个人看过的风景,就能在记忆里将他多留一刻。 雷啸走到墙边取手电筒时突然僵住了。他的手指悬在半空,像是触碰什么易碎的珍宝。那根磨得发亮的手电筒把手上,还留着陆空常年握持留下的痕迹。足足五六秒钟,他就这么站着,直到掌门用湿漉漉的鼻子蹭了蹭他的裤腿。 “走吧。”他终于取下电筒,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。掌门欢快地摇着尾巴跟在他身后,黑亮的眼睛里映着星光。雷啸低头看着这条不知忧愁的军犬,突然觉得喉咙发紧——它是否知道,那个总会偷偷喂它rou的背影,再也不会出现在靶场的晨雾里了。 山风呜咽着掠过崖壁,像谁压抑的抽泣。雷啸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巡山路上,手电筒的光柱刺破黑暗,照亮前方蜿蜒的小径。这条路上每一块凸起的石头,每一处转弯的标记,都刻着两个人的记忆。现在,只剩下一串孤独的脚印,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清晰。 掌门突然冲到前面,对着远处的灌木丛低吠。雷啸下意识摸向腰间——那里本该挂着陆空亲手给他编的应急哨。他的手指抓了个空,这才想起那枚铜哨已经和它的主人一起,永远消失在了靶场的地平线上,这一整天,他都没有哭,可是此刻,雷啸再也忍不住,他仓皇地扒开灌木丛,冲进那个只有他俩知道的岩石秘密基地,猛地摔坐在石头上,泣不成声。 东方的天际已经泛起蟹壳青,雷啸才回了营房。他轻轻带上门,将沾满露水的作训服挂回床边的栏杆。原本对侧的那根会挂着陆空的衣服,现在那里空了。 窗外,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,将靶场的轮廓一点点勾勒出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