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雷啸回到靶场时,已是陆空离开的当天下午。周正武亲自开车押送他回来,一路上,雷啸都沉默得像块石头,连呼吸都轻得几乎听不见。车门打开时,他机械地迈步下车,动作僵硬得像个被抽走发条的人偶,眼神空洞洞的,仿佛连魂都丢在了禁闭室。 周正武拍了拍他的肩,想说些什么,可雷啸只是木然地点头,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:“是,首长。”周正武叹了口气,转头看向靶场的其他人,眼神里带着无声的恳求。但事实上,不用他开口,所有人都明白——此刻的雷啸,表面沉寂,内里却翻滚着足以焚毁一切的熔岩。 雷啸走进宿舍,站在门口,一动不动。他的目光缓缓移向陆空的铺位——那里只剩下一块光秃秃的木板,被气窗斜射进来的阳光照得发亮,细小的尘埃在光束中浮动,像是无数细碎的记忆碎片,无声地飘散。恍惚间,他仿佛看见陆空还坐在那儿,像往常一样,从床底抽出那个磨得发亮的马扎,低头缝补着作训裤磨破的边角,针线在他指间穿梭,动作熟练又轻巧,察觉到雷啸的视线,陆空抬起头,嘴角挂着那抹熟悉的、略带责备却又温柔的笑:“怎么老是这么不小心?” “雷班长……你……你饿吗?”项北方的声音突兀地插进来,像一把钝刀,硬生生割裂了幻觉。雷啸猛地转头,再回头时,那束阳光里已经空无一人,只剩下漂浮的尘埃,无声地嘲笑着他的恍惚。 项北方咽了咽唾沫,硬着头皮继续道:“要是你饿的话…锅里还有…还有陆班长给你准备的一些饭菜。”话一出口,他就后悔了,可这锅菜热了又热,灶台上的水添了一次又一次,就为了等雷啸回来时,还能尝到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