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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明白了。” 虽然说着明白,但修普诺斯并没有立即动身,而是迟疑片刻,握住——或者仅仅是视觉上的握住——那些部分。 【和那件事有关吗,陛下?】 【那座葬于迷宫与大海的火山】 【……】 沉默便是智者心知肚明的答案。修普诺斯闭了闭眼,再次重复道。 【我明白了,陛下】? 月光自天穹倾斜,洒向粼粼海面。而海底恢弘的宫殿中,水光为晶莹的地面镀上斑斑银霜。 安菲特里忒倚在她的王座上,从匣中抓握起一把金币,随即又松开手,任由那些沉船者的财富洋洋洒洒地散落,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。 生命比这些固执的死物还要脆弱,再过上百年,那些无名客早已连祭奠的后代都不知所踪了,而淌过了时间的钱币只会比从前更昂贵。 她托着腮,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动作,任由黄金在指缝间转圜如液态的光,漫无边际想些分明与她毫无干系的事,直到她等的贵客驾临。 仿佛这无聊的一日终于来了些乐子,海后慵懒地支起身,依旧没有回头——无需回头,沸腾的浪潮将来者的身份衬托得再明显不过:“怎么……那位就这么难搞定?要你躲到我这儿来筹算下一步?” 她拨弄小臂环绕的珍珠长链,示意其余侍从退下,偌大的宫殿霎时只剩两位年轻的海洋主宰。 “安菲特里忒,”波塞冬低笑一声,面上却几无笑意,“还是先来算算你的账吧。” 王者的靴尖碾过满地金币,那些见证了大地上文明几度辉煌与落寞的古老货币,在他足下发出细弱哀鸣。 “余这些年的脾气是愈发好了,就连被余亲爱的海后当作茶话会上一个精妙的谈资——余居然还在这客客气气地